“他说什么了？那照片跟我们江渡有什么关系？所以，他，他背后的势力是什么？”江渡父亲终于沉不住气，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朝着冯叔说道。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这对于在商界沉浮数十年的他可不多见。
“他什么都没说。”冯叔也站起身，点了根烟，真相就像他呼出的烟雾般扑朔迷离，但也仅仅咫尺距离，“他看着照片，就一直哭，直到他的眼泪流干，又再次陷入沉默。”
“你就不能对他用点手段？他这明显是有话不说啊。”江渡父亲此时也很着急，甚至想到了一些不择手段的做法。
“呵呵，老江啊，别急，冷静点，这里是新中国，没有什么满清十大酷刑，也不是什么小丑哥谭市。想要得到真相，还是要靠这里。”冯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当然了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可以知道那张照片，就是破案的关键。而对方越想掩饰这一切的关键，就越欲盖弥彰，这，就是他们露出的马脚。”
冯叔拿出了他的手机，打开一张图片，递给两人，图片上像是一张报纸，但报纸上的文字江渡完全看不懂，看那文字的形状，像是韩文。在密密麻麻的文字里，报道着时事风评，时代的浪潮被浓缩于一张小小的纸上，而报纸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被红圈圈着，仅有短短的两行字与两个头像。“江原道一男子杀妻后跳江自杀。”江渡逐字读着红圈外标注着的中文翻译。
在江渡读完的那一刻，短短一行字的信息却像洪水猛兽般涌入他的脑海，而报纸上的红圈也似被洪流浸透，开始向外蔓延，直到将整张报纸都染成红色，尽管报纸上的文字他都看不懂，但他在这满是时代浪潮激昂文字中却隐约看到了两个字，杀人。
“我把照片交给信息中心的同事，他们用那人脸识别和什么大数据技术，再用国家的超级计算机去全世界的网上一搜，就搜到了这张报纸，这是韩国一个小地方上的报纸，而用红圈圈起的那名女性，就是刚刚照片上的人。而这起所谓的杀妻跳河案，就发生在昨天，刚好在我宣布那个富二代死讯的第二天。”冯叔说完看向江渡父亲，他的眼神很复杂，看不出是同情，或是恐惧。
“所以，你刚才就是去把这张报纸给那个人看了，对吗？”江渡父亲此时也稍微平静下来，继续分析着事态的发展。
“是的。”冯叔长呼一口气，思绪穿过烟雾的阻碍，站到医院里那名少年的面前。
少年看完报纸上的那则新闻，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哭泣。他的眼神迷离，很显然他觉得这一切不可置信，他想逃避，但是当他看到报纸上圈在红圈里的那个女人，眼神又开始变得坚定，他握紧了双拳，心中又重新长出了恶之花。“我要复仇。”
这是少年这么多天以来，说出的第一句话，冯森很开心，也很难过。开心的是似乎真相即将浮出水面，难过的是他已经大概猜出了少年的境遇。少年很快说出了这一切的真相，随后整个人瘫倒在床上，眼神又开始变得迷离，“妈妈，我将变成一只萤火虫。”
听完少年的话冯森想起三体里的面壁者弗雷德里克·泰勒，果然世上只有亲情与仇恨才能让人类心甘情愿地成为赴死的一颗棋子。但是作为一名执法多年的国家公务人员，他可以为他感到难过，但并不同情。
“他并不是什么富二代，那只是他的假身份。他原本的身份是韩国农村里一户人家的孩子，他的父亲签下了巨额赌债，有人答应帮忙偿还他父亲的赌债，而交易的代价是，江渡的性命。”冯叔再次用手指向江渡，同时指向江渡的，还有那远在韩国，却时刻瞄准江渡的“枪”。
“所以，他只是个棋子？那指使他的人是？”江渡父亲问道。
“是他们村子里一个教会的干事，而引起我注意的是，是那个教会的名字，新天地教会。以上，就是我们目前得到的所有关于江渡案件的线索。”说罢三人都陷入了沉思。
江渡此刻整个人都是懵的，感觉就像是看了一部悬疑，但中被人撕掉了关键的几页，并且似乎还远远没有完结，因为凶手的目标，也就是自己，还完好地活着。
而江渡父亲却若有所思，商海沉浮这么多年，多么不择手段的手法他都见过，但是这起事件依旧存在一个让他不解的地方，就是目的，谋杀江渡，究竟能达成什么目的，或者是获得什么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