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他来的悄无声息,没人看到他。他先去看了廖远停,又来看李单。

    李单恢复的很好,有刘忠和周梅悉心陪伴,他本就乐观,就算躺病床上也没什么。

    清醒的时候看着周梅愁眉苦脸,还艰难地跟她讲冷笑话,比如为什么猫只能喵喵叫。周梅不知道,李单就呲着牙,底气不怎么足地说:“因为汪汪汪已经有狗叫了。”周梅哭笑不得,又想打他,又看着他难过,多好的孩子,遭这罪。

    刘忠和隔壁小女孩儿玩起来了。小女孩儿偷偷拉着他看自己的姐姐,一个容貌非常年轻清秀的姑娘,剃了头发,穿着病服,看着窗外神色忧郁。

    小女孩儿趁父母不在,拉着刘忠跑到病房,小声喊:“姐姐!你看!”

    女孩儿扭过来看他们,露出一个温和地笑。

    她声音很软很甜,语气很温柔,配合道:“嗨,无脸怪先生,您好。”

    刘忠呆愣着,小女孩儿耶了一声,跑过去抱着她。女孩儿摸摸妹妹的头发,察觉到身旁人的注视,活泼俏皮地朝他眨了下眼。

    刘忠瞳孔微微放大,猛然被击中心弦。

    他感受到一颗小石子,突然从天而降,砸到他这不起眼的死水里。一丁点的波动,带来巨大的涟漪。他连话都不会说了,动动唇,咽两下唾沫,想微笑,却察觉自己戴着面具。

    他竟陡升起一股失落,对于不能回应她的微笑与善意。

    “姐姐想喝水,萌萌帮姐姐接点好吗?”

    “好!”

    女孩儿支开五岁的萌萌,看着她走出病房,视线移到刘忠身上,怀有歉意地笑笑:“抱歉。”

    刘忠张张嘴。机器人似的呆在原地。

    女孩儿没再说话。

    她坐着,他站着,就那么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