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伽罗静静立在原地,幽幽地望着那道烟青色的纤影,眼神不肯移开半分,仿佛自虐。

    那种想咬指头的欲望又开始蔓延。

    他看到,郑拂正牵着周阿慕的手,低着头,垂着睫,整个人温柔得像水中皎月,捉不住,碰不到,她唇瓣轻轻张开,似乎在安抚着周阿慕。

    无边的妒意明明如同剜过心口的利刃,谢伽罗却还能控制着自己露出一个笑来。

    不过是和那个叫周阿慕的少年走得近了一点,他有什么可在意的?

    对了,他在意的只是不想让以后那双属于阿姐的手,被另一个人牵着。

    正想外面忽然传来喧闹的脚步声,又急又快,夹杂着啜泣和咒骂声。

    “周阿慕呢?快把他交出来!”

    “都是那个扫把星,让他把我儿子的命还回来!”

    一群激动的妇女竟然冲破了于大人府邸的重重守卫,蛮横地撞进了院子里,于大人被挤在她们中间,推搡着,陀螺一样团团转,头顶的乌纱帽拽都拽不住,要掉不掉。

    于大人连忙将乌纱帽扶正,气得横眉竖目,却毫无威慑力,他说起官话来,有几分酸腐文人的味道,又像戏台上的人在唱喏,抑扬顿挫却莫名滑稽。

    “大家都冷静些,平白无据就让本府将周阿慕交出来,如此目无法纪,成何……”

    体统二字还没说出口,忽然有个妇女激动得一把扯下了于大人的乌纱帽,狠狠掼在地上,声嘶力竭地破口大骂起来。

    “呸!堂堂的知府大人,好威风啊,却被一个风骚的周寡妇迷了眼,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包庇周寡妇的孽种,于大人,民妇倒要问问你,你这么做对得起我死去的儿子、对得起头上这顶乌纱帽吗?“

    说到后面,她双眼血红,宛如魔怔,“小虎子……我要那个孽种给我家小虎子偿命!”

    “对,要他偿命!”一石激起千层浪,愤怒的情绪瞬间高涨,眼看这些愚昧的妇女们撕扯着要过来捉住周阿慕,郑拂连忙将周阿慕护在身后。

    她有条不紊道:“嫂嫂们,你们说阿慕是凶手,凭什么这么认定?他是前天被我们救回来的,而你们的儿子,是昨天身亡,昨天,他一直都待在于大人府上,这点,于大人可以证明,请问,他又没有修炼□□术,是怎么害死你们的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