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强硬的态度和嫌恶的语气,充分表明了,他对许轩哲当初擅自宣布和苏茜订婚的不满。

    “就是啊!都说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呢?我看有些人当众拿着小炜撒气,就是存心想丢我和他爸的脸吧!”继母见老爷子终于把话题扯回来,且口风还略微偏向自己,顿时来了精神,添油加醋的又说:

    “而且,我还听说,某些人就跟灌了迷魂汤似的,死了一个还不甘心,马上又和人家的妹妹,在会议室里不清不白的搞在一起……”

    “静渔呀,既然小炜伤得这么严重,你还是尽快带他回去休息吧。我看这顿饭,你们母子俩就不用吃了。”老头子苏展眉头,不疾不徐的打断了儿媳。

    卟嗤!不知是谁,在餐桌上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因为老爷子的这一句,分明就是在向喋喋不休的长儿媳下逐客令。

    果然,没有人敢再支声,继母忿忿不平的瞪了许轩哲一眼,也委屈的闭上了嘴巴。

    这顿饭,大概除了心满意足的看着儿孙满堂,笑得合不拢嘴的许家二老,每个人都吃得食不知味,形同嚼蜡。

    尤其是许轩哲,他几乎就喝了两口汤,便迫不及待的站起来,申明自己已经吃饱了。

    “是吃饱,还是气饱了呀!”许老爷子拧着白眉,对着他倨傲的背影冷嘲热讽道,“你先别忙着回去,我一会儿还有话要和你说呢!”

    “嗯。”许轩哲似有若无的哼了声,径直上楼,穿过一条宽敞阔绰的走廊,来到二楼偏隅的一间卧室。

    这里,曾是他的房间。

    是他从母亲去世后,远离父亲和继母,独自成长,生活过近十年的地方。

    许家二老之所以在所有子孙中最喜欢,最纵容他,也是因为他曾承欢膝下,让两位老人比其它的人,更了解他的秉性和脾气。

    自从十八岁那年,他出国留学搬出去后,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没有动过,依旧保留着他年少时青涩的风格和印记。

    门后的镖靶,桌角的相框,窗前的画架……就连那只用来作屏风的鱼缸内,也波光潋滟,自由自在的游弋着几条姿态优美的金色龙鱼,为这套长期闲置的空房间,平添了几分生气。

    一只小巧可爱的女式手机,随着许轩哲从兜里掏出来,连同他内心的不快和愤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又在鱼缸表面溅起几朵水花后,晃晃悠悠的沉到了缸底。